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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达特茅斯录取的高逸:以赤诚之心,投入由文字组成的浩瀚宇宙

2024年04月19日

被达特茅斯录取的高逸:以赤诚之心,投入由文字组成的浩瀚宇宙

高逸 Gao Yi

2024届鼎石毕业生

2017年  6年级加入鼎石

11-12年级「鼎石学者奖学金」获得者

2024年 被达特茅斯学院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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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级时,高逸开始创作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魔术师》。9年级,她又用中英双语创作了一部短篇小说集《云涌之邦》。现在,她正在创作《魔术师2》。作为《魔术师》前传,《魔术师2》将会呈现一个横跨40年的丰富故事。

这两部结构宏大,有复杂人物图谱,带有科幻色彩的反乌托邦小说,是高逸在中学阶段对心中一些疑问和困惑的思考和回应,也是一次用文学的方式对自我进行的深入探索。

 

当然,作为一位出色的青年创作者,高逸的文学作品远不止这些。她被同学和老师认可,她被达特茅斯学院录取,也不仅仅因为她出色的文笔和她在文学中的深刻思考。

除了青年创作者的身份,高逸还是一位戏剧导演;是鼎石「文学剧场」鲁迅·院舍的联合舍长;是知识碗KAP(鼎石活动项目)连续5年的学生主导人,是学生乐队“鹭人甲”的吉他手,是宿舍楼西五楼层的“修补大师”,是她的同学南沐宽和王一达口中非常乐于助人的“慷慨的学霸”……

在发展自我、探索自我的关键阶段,高逸没有给自己设定边界,而是在不同的领域勇敢地尝试、创造、表达,并不断坚持,做到极致。

她的坚持,甚至带着一丝“偏执”。但也正因为这份“偏执”,高逸才没有人云亦云,才拥有自己的文学、戏剧、设计作品,才让她在不同的领域都有出色的表现,高逸也才成为今天的高逸。

 

“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可能会面对很多未知的困难,我也会害怕,但是,我会尝试去面对它。”

我们今天要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勇敢、坚韧、有创造力、有行动力,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女孩的故事。

“青年作家”的创作之路

7年级暑假,高逸参加了一次文学夏校。在一节文学课上,当教授讲到美国诗人王鸥行以《奥德赛》为灵感创作的诗歌Telemachus时,有同学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首诗为何与《奥德赛》中奥德修斯父子原有的结局不符?”

那个时刻,高逸脑中也有了自己的疑问:“结局便是命运了吗?”“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一旦问题的齿轮开始转动,高逸就会用行动去解决自己的疑问和困惑。

当这个问题提出时,一个场景已经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高逸想用一部小说来构建出自己脑中的世界。就这样,她开始了自己第一部长篇小说的创作。

 这部长篇小说就是后来鼎石社区很多同学都知道的反乌托邦小说《魔术师》。在这本书里,高逸塑造了一个可以交换命运的世界,以科幻的方式来阐释她对宿命论的理解。

《魔术师》的主题大概如此:人生绝非是无暇的,每一种生活——或每一段生活中的片刻——都有其缺陷,但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生活。我想通过塑造一个这样的世界,突出生活的不确定性,也突出‘人’在逆境中的坚韧意志。我也希望我的文字可以支持读到它的人,赋予他们仰头看看星空的精神,并在繁星消失的夜里陪着他们等待明天。

无论是凝练、理性、富有节奏的语言,还是宏大的故事架构与表达的主题深度,都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文学青年的实践勇气和一个写作者的出色能力。

尽管,从小学开始,高逸就陆陆续续创作漫画故事、试着写剧本,但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创作,不敢和周围的人分享和讨论。但是,鼎石包容、鼓励的环境让高逸勇敢地表达、传递自己的作品。这样的创作热情似乎一发不可收拾——

在9年级,高逸又用中英双语创作了一本名为《云涌之邦》的小说集。在这部小说集里,高逸跨越中西文化,关注青少年成长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内卷、焦虑、歧视、对死亡的看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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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2年级的CAS(活动、创造与服务)项目里,高逸又和王一达、郭锦颐两位同学一起,创造了一个名为“著梦”的写作平台。

在这个自己创建的平台上,他们三人分别用不同形式的文字表达自己的情绪、感受和思考。在这里,高逸创作了原创英文戏剧RED,一首长达6000字的先锋散文诗Mayday in May和更多的英文诗歌。

读到这里,或许很多人都认为,高逸是一个非常有天分的学生。但其实,高逸最不喜欢听到的夸奖就是有天分。“说一个人有天分,就像在夸一个人画画很棒时,是在夸奖她的颜料很贵。”

这是来自一位青少年的思考。高逸看到的是表象之下的本质,是人们容易忽略的事物的另一面。

 

著名大提琴演奏家马友友也曾说过,被称为“神童”“天才”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最糟糕的:“我希望人们没有对我说过我是天才,这很危险,因为这句话定义了我。但我希望由我自己来决定我是谁。”

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日复一日的坚持和努力。在写作世界里,没有所谓的灵感喷涌,没有人能轻轻松松就创作出传世文章。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也要每天逼迫自己坐在书桌前写作,美国作家E.L.多克托罗说:“计划写作不算写作。列提纲,做调查,和别人聊起你在做什么,这些都不是写作,写作就是写作。”

而高逸就是那个不断坚持去写作的人。

高逸的写作,也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一气呵成。她也经常遇到写作困难和瓶颈。

《魔术师》断断续续写了一年。我常常一边写一边自学情节、角色的塑造和设定,在创作过程中参考了小说写作指南《故事》、托尔金的《精灵宝钻》等各类作品。有一次为了整理各种事件发生的时间线,我在屋子里用计算器算了一个小时才算出来一部编年史。期间我不断在文档各处搜索关于角色年龄的信息,甚至花了三四张思维导图帮忙梳理思绪。

不仅如此,高逸说自己还会思考写不同的作品时用什么样的“声音”。白天花几个小时着重研究不同作者的作品,然后像演戏一样在脑海里尝试这些风格,晚上会念着这样的“台词”入睡。“我不擅长写对话,我就专门去做对话练习的写作。也有写不下去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会同时写两个故事,其中一个写不下去,就去写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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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文学剧场」·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文学课的启发,在长达6000字的Mayday in May这首散文诗里,高逸用看似松散的方式记录了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思考,抒发了她对一些概念、定义和寻常事物的哲思。

“14. 会感到痛苦吗?为什么痛苦?可能是因为艺术渗透到每一个细小的像素中,放大人的感官,使人不得不大口大口地饮入幻境中的一切——如同一篇生态女性主义作品的记载,血液与土壤交织、一同生长、用疼痛为灵魂施肥。于是我们不再是人类,而拥有蜻蜓的复眼、帝王蝶的鳞粉、蜂鸟的羽翼、鲸鱼的气孔、非洲象的心脏和海豚呼喊的回声。是的,这或许就是原因了:我们离不开艺术,却被它再次创世,用陶泥塑造成了这样对美和痛苦都如此敏感的生物。

 

14. Do we feel pain? Why do we feel pain? Probably because the thing called art always penetrates every tiny pixel of life, amplifying one's senses so much that one has to drink every illusion in one big gulp after another –– just like a piece of ecofeminist art, where blood and soil grow intertwined, fertilizing the soul with agony. So now we, no longer human beings, have the compound eyes of a dragonfly, the scales of a monarch butterfly, the feathers of a hummingbird, the stomata of a whale, the heart of an African elephant and the echo of a dolphin's cry. Yes, this may be the reason: we cannot live without art, but as we live we are moulded by art again in a second genesis, shaped by clay into such creatures so sensitive to beauty and pain.”

 

——节选自高逸散文诗Mayday in May

(中英双语版)

不仅仅是中文写作,在高逸的英文老师,同时做了她三年宿舍家长的Christina Myrisi看来,高逸拥有非常出色的英文写作能力:

高逸热爱语言,欣赏语言所带来的巨大可能性和力量。语言可以帮助人类创造新的世界,语言也是一种游戏,吸引读者去联想和猜测,激发人们的想象力和好奇心。高逸深谙语言的这一切,因为她乐于‘玩转’语言,乐于为读者分享她的兴趣和她所理解的真理。

一个写作者离不开阅读。高逸大量的阅读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爸爸每天给她讲的睡前故事是她“阅读”、“创作”的开始;妈妈和姥爷书架上的书她几乎都有过涉猎。

她在幼儿园就读完了《哈利波特》,后来读《魔戒》,读莎士比亚,读刘慈欣,也读“没有什么营养”的英文流行小说。

有一段时间,高逸对自己的阅读类型也产生过怀疑。她内心有一个声音不断冒出:是否应该要专注于阅读经典,而不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书上?但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毋庸置疑,经典可以帮助自己提高文学素养——在10年级文学课的一次作业里,高逸自己选择分析《罗密欧与朱丽叶》和《牡丹亭》中独立女性的形象。

为了完成分析,高逸“逼迫”自己去啃读《牡丹亭》,可以想象这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但正因为这个艰难的学习过程,我在文学方面有了非常巨大的提升。”

但是,除了文学经典,也正因为高逸坚信“没有书是无用的”,“纵容”自己阅读大量看似毫无营养的英文流行小说,她的英文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变。

“7年级时,我的英文阅读能力很差,但因为我阅读了大量的英文通俗小说,考SAT我都没有专门背过单词。书里看到的词汇自然就记住了,阅读中遇到的很多知识点自然而然就懂了。”

最近,高逸非常喜欢移民作家刘宇昆的移民小说,也很喜欢越南裔诗人、小说家王鸥行的作品。高逸说,刘宇昆的作品带给自己的是迎接偏见的勇气。而越南裔诗人王鸥行的作品让她看到了一个非主流作家的自信和坚定。

高逸谈道:“人们似乎总是会从作家的身份对他们创作的作品有先入为主的判断。拿移民小说来说,大部分人会认为作者们在博取同情,或在进行一些老生常谈。因为我们往往通过一个人是谁而定义他的成就,而不是看他做了什么。而越南裔作家王鸥行,却是在用自己的写作证明自己是谁。”

戏剧导演的进击之路

一束蓝光从舞台上方打下来。两队演员分别从舞台两侧缓步走向舞台中央。走在最前面的两位演员怀里分别抱着一个方形的镜子。

当演员们在舞台中央交汇时,蓝色的光从两面相对的镜子里交叉着折射出来,戏剧张力在这一刻被拉满。

这是「文学剧场」《局外人》讲述现场的戏剧表演。《局外人》是法国作家加缪的成名作,也是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在作品中,加缪不仅塑造了文学史上经典人物形象“默尔索”,引发了学界不同角度的讨论和研究。这部作品也是我们探索“人与世界的关系”这一话题不可忽略的文本。

《局外人》加缪(著)

这一幕戏剧演出是高逸针对《局外人》里“在养老院守灵的场景中,默尔索形容自己好像被审判了一样,男人叹气女人哭,就这样一直守夜到天明”的片段特别改编的。

作为这部戏剧的导演,高逸思考的是一种重现和转换,在忠于文本的基础上,如何用夸张、象征、模糊、剥离等不同的手法呈现故事的另一种讲述和开场。

    

在每个热爱戏剧的人心里,或许都有一个自己对于戏剧的定义。在高逸眼里,戏剧是一个通过潜水艇向外观看的过程。观众看到的是特写,是局部,而高逸用的是一种自下而上的观看方式。

那些观众看不见的部分,就是作为导演的高逸用心设计的戏剧创意和精益求精的努力过程。

在《局外人》戏剧中,如何用一种更具舞台感的方式表现群众集体的默哀和默尔索被无形审判呢?高逸想到了遗像的意象。那用什么来表现遗像呢?高逸的脑中出现了方形镜子。高逸谈道:

“演员手中的方形镜框不仅可以代表遗像的相框,镜子也暗示着默尔索对自己的审视。当默尔索正对镜中自己的脸时,好像是他杀死了自己。而当两面镜子交汇时,蓝色的顶光从镜子里折射出来,让这一幕演绎更富有戏剧性和冲击力。”

这是当时读10年级的高逸第一次真正以戏剧导演的身份出现。她参与导演的这部《局外人》给「文学剧场」的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仅仅距离她以戏剧主创身份参与的第一部「文学剧场」年度庆典“梦回鸣沙山的月夜”过去了一年。

 

那是2021年的中秋之夜,高逸和周洺汀、郑欢颜、周彦铭、刘米扬等几位学生主创一起,与超过50位演员共同打造了一场融合音乐、舞蹈、戏剧的敦煌穿越与奇遇之旅。

如果说,那是高逸第一次试着成为导演,那么,在《局外人》的戏剧里,高逸真正成为了导演。

对于戏剧,高逸有一套自己的美学设定,这在《局外人》的戏剧演出里就能窥见一二。她有精准表现文本内容的能力,更有游离于文本之外的能力。

「文学剧场」发起人、主讲人刘媛老师分享道:

“如果说每位同学都有自己独特的切入点来理解和诠释一部文学作品的话,那么我想,在写作和阅读之外,戏剧帮助了高逸以一种极具挑战性的方式完成阅读。

作为导演和编剧,在「文学剧场」的学生戏剧中,高逸的戏剧创作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在尊重和展现文学原著中的人物、情节和叙事的同时,她也通过一次次的阅读拆解文本,在剧本书写、戏剧编排和舞台呈现之中注入了具有实验性的内容‘革命’。而她的这场‘革命’往往会启发学弟学妹们,让文学与戏剧融合的热情继续在鼎石蔓延燃烧。”

 

去年,在「文学剧场」第二季《逃离》的讲述活动中,高逸又成为了《逃离》的戏剧导演之一。

作为加拿大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艾丽丝·门罗的经典短篇小说,《逃离》通过讲述女主人公卡拉试图逃离生活困境的故事,来书写无数女性所背负的现实重压和生活困境,以及她们内心深处暗流涌动的逃离欲望。

所以,在改编的戏剧作品中,高逸将不同文学作品中具有反叛与逃离意识的女性角色聚集在一起,让同学们的眼光从《逃离》中跨越出去,对女性主义议题有更为广泛的思考。

 

于是,在这部戏剧的最后一幕,我们看到了《伤逝》中的女主人公子君,《哈姆雷特》中的奥菲莉亚和《玩偶之家》中的娜拉一同在舞台上起舞的场景。高逸谈道:

“我们始终不认为卡拉是一个个体,‘逃离’在很多女性身上,甚至在我们所有人身上都出现过。对于女性来说,逃离是她们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选择自由的一种方式。而富有自由精神和自我意识的女性形象贯穿了整个文学史。所以,我们将不同作品中具有独立意识的不同女性形象放在一起,放大、加强《逃离》的内涵。”

对导演的戏剧作品充满创意,或许因为她对戏剧本身的喜欢和在意。因为经常在灯光昏暗的后台工作而感受到诸多不便,高逸设计制作了一个夜光的Beat Board(戏剧节拍板)。

 

这个主要由亚克力板和白板制作而成的形似手提箱的戏剧节拍板,是一个便携的戏剧工作箱。工作箱不仅可以收纳剧本和文具,“箱体”内部的白板还可以随时记录导演手记。夜光的设计能够让使用者在灯光昏暗的后台也能清楚看到相关资料。

 

高逸设计课的同学南沐宽分享道:

“在我心中,高逸是天选的设计师。她不仅有非常强的动手能力,她还能快速地提出自己的设计想法和创意。提到某个产品品类,高逸的脑中会马上出现这个产品的形象、结构和材质。她设计制作的这个戏剧节拍板,不仅我们很喜欢,戏剧老师也非常喜欢,因为它真正解决了戏剧工作里的一个问题。”

不仅仅是戏剧,在设计老师Vladimir Simic眼里,高逸是一个善于探究、知识渊博的思考者。“高逸总是努力完成最高质量的作业。她也一直是最积极主动的学生之一。在课堂上,高逸是那个最先回答问题的学生,也是那个引导课堂讨论的人。和高逸这样的学生一起学习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用自己的方式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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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年底,鼎石「文学剧场」正式成立。这个通过文本讲述、互动问答、戏剧表演、辩论等多种形式走进文学的平台吸引了很多热爱文学的学生,高逸就是其中之一。高逸6年级加入鼎石,7年级加入「文学剧场」。

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对文学本就十分擅长的她,在「文学剧场」一定是如鱼得水的状态。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刚一开始,加入「文学剧场」的各个年级的学生加起来有将近200人,对文学有见地、有观点的同学很多。在一开始的优秀作业名单里,高逸的名字并不在里面。

高逸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像一下子掉进大海,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被看见的失落感让高逸产生了自我怀疑,她称之为“自我贬损的存在主义危机”。

青春期的叛逆和骄傲也让她想过离开「文学剧场」,但内心依然不甘。于是,在接下来的作业里,高逸用犀利的语言肆意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在她看来,当时的自己对「文学剧场」提出的问题是不留情面的,尖锐的,甚至是刻薄的——

但是,令高逸没想到的是,这样“无所顾忌”的勇敢表达让她的作业入选了优秀作业名单。

这样的“看见”让高逸意识到,「文学剧场」没有特定的评判标准,它只是在鼓励每一个由心而发的独特观点。

高逸依然在海里,但她自由、快乐地遨游。

 7年级加入「文学剧场」时,高逸是托尔斯泰·院舍的舍员,3年之后,「文学剧场」第二季新增设的鲁迅·院舍公开招募舍长,高逸主动申请这个职位,在申请邮件中,高逸勇敢地表达了自己在「文学剧场」一路走来的挣扎和成长。

敢于去表达,去争取,不仅仅表现在「文学剧场」里。高逸知道,鼎石为同学们提供了非常多的资源和机会,而这样的机会需要自己去争取,而不是站在原地等待。

读8年级时,高逸非常喜欢的知识碗(knowledge bowl)KAP(鼎石活动项目)的主导老师离开鼎石回国,“知识碗”面临着不复存在的命运。

 

高逸想接手这个可以用跨学科思维去学习的KAP,让它继续存在下去让更多的同学受益。

但当时已经过了KAP申请的截止日期。于是,高逸给当时的KAP总监Derek Davies老师写了一封满怀真诚、充满文采的邮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期望。被这份热情和真挚所打动的Derek 老师破例给了高逸一次机会,高逸成为了知识碗KAP的学生负责人,这一负责,就是5年。

在10年级时,高逸邀请同年级的王一达一起管理知识碗KAP。也是在这个KAP里,王一达看到了高逸的负责和靠谱。

从第一天开会高逸制作的厚厚的PPT,到她梳理、规划的每节课的内容,再到安排组织的各项活动,高逸清晰的逻辑思维和出色的领导、统筹和协调能力都在不断震惊着这个同年龄段的同学。

在一起工作也让高逸和王一达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当高逸邀请王一达加入「文学剧场」并在《局外人》的戏剧中饰演检察官时,王一达第一时间就同意了。

高逸身边的朋友几乎都被她邀请到她的戏剧和文学项目里。在一个联系紧密的社区,同学们就是这样以不同的方式连接着,影响着,促进着彼此的成长。

这也是高逸喜欢「文学剧场」的另一个原因。在她看来,「文学剧场」不仅仅是文学正在发生的地方,在这里遇到的不同的人是自己更为重要的收获。

在2年前的“梦回鸣沙山的月夜”庆典里,高逸也还是个刚刚试着进入戏剧导演行列的新人。那时候作为编剧的她也手忙脚乱,因为不知如何让剧本落地,不知如何与演员沟通而崩溃大哭。

而那时,是身边有编导经验的同学给予了高逸极大的支持和帮助,让高逸成功迈进了戏剧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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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作为导演的周洺汀和作为舞美设计的郑欢颜在剧本方面给了我很多支持。她们提供的场景设置让我的剧本能真正落在舞台上。而另一位学生导演周彦铭给我看他写的演员笔记,教会我如何与同学更好地沟通与合作,是他教会了我如何成为导演。”

去年,周彦铭已经从鼎石毕业,但他依然是高逸口中的“师傅”。这份来自同龄人的帮助、引导和支持,对高逸带来的影响是不可小觑的。

 

在高逸眼里,「文学剧场」里的同学就像八仙过海:自带光环的耿雪霰;像仙人下凡的朱子沣;阅读量惊人、能从一本文本延展到另一本文本的郭子荣;和她完全不一样的状态松弛的李冠璟;热情开朗的周洺汀;学弟学妹中富有洞察力的马雅,思绪像云朵一样的陈家乐;还有谦虚内敛、很会和小朋友交流的刘米扬学长;温暖包容,热情开朗的唐家祺、周彦铭学长,是他们让跨年级交流完全没有障碍。

也正是不同的优秀同学,让高逸在「文学剧场」里不断鞭策着自己。从讲述《德米安》开始,在讲述现场,高逸都会带3张A4 纸打印她的书面作业、她喜欢的书中的句子和预习资料,而纸的空白处,高逸会记录现场不同人的观点,再和自己的观点做比较。

在高逸看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每一个不同的观点都值得被尊重和作为参考。

这样谦逊、真诚的学习态度和在文学中的努力,让高逸获得了「文学剧场」《逃离》和《局外人》两场讲述活动的最佳个人,还获得了「文学剧场」第二季整季的最佳写作人之一和年度个人的荣誉。

 

在「文学剧场」年度个人的颁奖词中,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她爱阅读、爱写作,爱戏剧,爱由文字组成的浩瀚宇宙。她以赤诚的心与文学相伴,在创作中拥抱名为‘未来’的期待与梦想。

在她身上,我们看到文学的力量,看到阅读与写作能够拓展的边界与想象,这也让我们相信,文学的灯塔,始终明亮。”

高逸说,如果没有「文学剧场」,她也会创作自己的小说,但她会很“安静”,会一直呆在自己那个小小的避难所里,不会想着把心中的梦再做得疯狂一点,不会想着把自己想做的东西做大。“是「文学剧场」让我拥有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比高逸高三届的郭子荣曾是鼎石「文学剧场」拜伦·院舍的第一任舍长。他也被达特茅斯录取,学习英文文学与创意写作专业。

很多同学不可避免地拿高逸和郭子荣做比较,说他们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但高逸并不这样想,她认为,虽然都喜欢文学,但她和郭子荣依然是非常不一样的独特的个体。

在申请达特茅斯的时候,高逸没有告诉郭子荣,她是申请成功后才将录取的好消息告诉了这位自己欣赏的学长。而在申请过程中,高逸不希望被外界影响,她想以自己的方式去完成一件自己梦想的事。

在即将毕业的日子里,回看过去在鼎石成长的5年,高逸提到了很多难忘的时刻。

她说到11年级的一个夜晚,她和王子瑜一起盖着一条毯子,坐在床上写《逃离》戏剧剧本;在不同的假期,她和知识碗KAP的同学去不同的城市参加比赛;她说到排练完戏剧之后,在已经熄灯的教学楼里,她和剧组的同学坐在黑盒子剧场外抢盒饭吃;在宿舍里,她用废旧材料自己做了一个书架;她说到在创作小说时,她将小说中的角色列满黑板的场景;她还说到,在一个温暖的周末,她和「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文学课里熟识起来的朋友,一起坐车去阿那亚。

因为王子瑜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关于“坐着火车去海边”, 于是大家一起去追寻诗里的世界。

这就是可爱的青春吧。在一个包容、开放的环境里绽放的青春。在学习和“工作”中执着、努力的高逸,在生活中用心体会和感受。这是高逸的学习方式和成长方式。这些被她视为珍贵而丰富的人生经历,在她体内生长演化,汇聚在一起,形成“自我”。

即将前往达特茅斯学院学习比较文学,也并不代表着高逸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她还是很喜欢和设计、创意有关的工作,还是喜欢将心中天马行空的想法落地、实现出来。而文学、戏剧是她人生的一种底色,是帮助她经由自我走向广阔世界的通道。

一切尚未定型,高逸还在成长。